万万没想到这些天然有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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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不聊中毒,发牢骚。

笔者做了中毒专题近两年,初衷是提高知识素养,毕竟中毒是急诊工作重要内容。文章质量水平参差,因为大多数毒物并没有见过。这有地域的原因,地区的原因,能力的原因。很多毒物在日常工作中辨识颇有难度,条件和思路有限,颇有闭门造车的感觉。总结下来,获益有二。一是临床中遇到一些古怪的患者会想到了中毒的可能,思维更广阔些,虽然有些最终也不能明确。二是,也是最重要,脱离剂量谈中毒就是耍流氓。其实并非中毒中才有应用,临床中各种治疗都有契合,例如现在所提倡的精准治疗,剂量是主要的!

人是大自然中的部分,自然中无论动物、矿物、植物,及化工产品等等,都能威胁我们的健康安全。尤其是植物,在自然的优胜略汰中存活下来,必有其保护自己的能力,这与我们息息相关的。尤其是我国,没有什么不敢吃的。

豆角

它们含有植物血凝素,能诱使血细胞聚集,只需要几颗蔬菜豆就能让人出现恶心、呕吐、冷汗等神经系统症状,其中的皂苷能刺激消化道,引发腹痛和腹泻。生豆角造成的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总有发生。

白菜

北方常见,火锅中的佳品,但生吃味苦,略辛辣。这是因为白菜会在成熟组织中积累芥子油甙,以及贮存很多芥子酶(myrosinase)。一旦食草动物咬破它的细胞,芥子酶就会切掉芥子油甙的葡萄糖基,最终产生大量的异硫氰酸酯。这种物质挥发性很强,能驱散大部分昆虫,更能刺激哺乳动物鼻窦,产生强烈的痛觉。

不仅是白菜,包括小白菜、卷心菜、油菜、芥菜、榨菜、花菜、西兰花、雪里蕻、青萝卜、白萝卜、红萝卜、卞萝卜、樱桃萝卜也都富含芥子油甙。这是十字花科植物的护身绝技。

根据氨基酸种类不同,已知的芥子油甙有多种,而人类通过工艺做成调料,如芥末。有研究发现异硫氰酸酯可以抑制细胞色素氧化多环芳烃,有抗癌的功效。但高剂量的芥子油甙能损伤人体的甲状腺,诱发全身性的代谢紊乱。

黄花菜

富含秋水仙素,它能抑制微管蛋白聚合,阻止各种细胞分裂,急性中毒时带来严重的肾衰竭和呼吸衰竭,毒性与氰化钾不相上下。

茄科植物

能合成茄碱,又称龙葵碱。颠茄、茄参、天仙子、曼陀罗、东莨菪,都是剧毒的生物碱。莨菪碱、东莨菪碱和山莨菪碱,都是阿托品类物质,乙酰胆碱的竞争性抑制剂,能抑制神经系统释放乙酰胆碱,急性中毒后能令人感到口舌麻痒、烧心腹痛,继而上吐下泻,最终瞳孔散大浑身抽搐而死。龙葵碱的小鼠口服半数致死量大约是mg/kg,比单质砷还强。对人来说,茄碱含量在mg/kg以内的食物都算得上安全,日常茄科蔬菜栽培品种都很安全。唯独发芽土豆的茄碱含量可以超过mg/kg,相当致命。

野菜

大多自行野外挖掘,误食毒草机会很大。

水芹(Oenanthejavanica)是中国南方传统的春夏野菜,但水芹总与毒芹(Cicutavirosa)相伴而生,二者形态极其类似。毒芹富含毒芹毒素(Cicutoxin),一种聚炔烃醇物,能拮抗神经系统中的γ-氨基丁酸,使神经系统持续兴奋,在60分钟之内令人死于头晕、呕吐、腹痛、痉挛、心悸、呼吸衰竭,半数致死量2.8mg/kg,比氰化钾还毒。

蕨菜是春季野菜,凉拌爽口,但毒性也很大,其中富含原蕨苷、苯草酸、蕨内酰胺等致癌物,尤其原蕨苷,在消化系统内脱去葡萄糖后就成了一种二烯酮类化合物,能破坏人体的DNA,强烈地诱发癌症。因此它没有安全剂量,只要吃下去,就有癌变的可能。

杏仁

来自蔷薇科李属来说,常见多种流行的水果。果肉多汁香甜,而果核极苦,因为种子中的苦杏仁苷。这种生氰糖苷进入消化道后,会在酶的催化下会分解成葡萄糖、苯甲醛和氢氰酸,而氢氰酸能抑制人体内40多种酶的活性,成人偶尔进食少量并无大碍。但儿童误食中毒死亡时有发生。

钩吻,又称断肠草

钩吻科钩吻属(Gelsemium)的植物含有钩吻碱(Gelsemine),它的半数致死量与冰毒相近,能抑制神经系统中的甘氨酸受体,使人头晕呕吐,剧烈腹痛,最后呼吸衰竭、心脏骤停、全身痉挛而死。钩吻味道极苦,叶片又与冬青属的苦丁茶相似。南方屡有采集煲汤,全家毒毙案例。

马兜铃属

余种马兜铃属(Aristolochia)植物分布在全球热带和温带地区,外形奇特而常被各种替代医学用作草药,也终于因此变得恶名昭彰。因马兜铃属植物富含多种马兜铃酸,这类大环的衍生物经过代谢,变成马兜铃内酰胺抵达肾脏,一部分蓄积在肾小管上皮的细胞质内施展持久的毒害,另一部分则直入细胞核,与DNA的碱基对发生加合反应,就像凿子劈开门缝一样,诱发大量的突变,最终发展为肾炎、肾衰及乃至肾癌。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马兜铃酸及含马兜铃酸的植物列为1类致癌物,与砒霜和HIV同组。

马兜铃、广防己、天仙藤、关木通和青木香,都是富含马兜铃酸的马兜铃属植物,都收录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》中。此外,寻骨风、朱砂莲、淮通、南木香、通城虎、鼻血雷、假大薯、白金古榄、白金果榄,也都是流行于民间的马兜铃属草药。

凡此种种,植物用毒手段丰富,不胜枚举,野生植物成分不明,富集重金属污染物、沾染寄生虫卵、因霉变而积累毒素的情况也实在严重。仅凭尝百草的主观经验实难确定多少是下毒,多少是治病。科学诊治,科学解毒,解毒我们是认真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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